紅蓮夢羽(已停用)

人生有梦各自精彩

[鬼灭之刃]一往情深深几许[锖义]

*锖义

*ABO学paro捏造设定,18↑

 

我停不了手所以全文1w1+(对不起

 

 

 

 

 

  无意间窥探到富冈老师的秘密那天,锖兔刚好忘了带伞。

 

 


 

  大概谁都没料到这场雷阵雨会来得如此突然。粗略算来,从变天到落雨,全程也不过五分钟。然而就是这样约莫一首歌的时间,背一篇古诗课文的工夫,能够慢悠悠将班委册从一楼教室拿到学校最远办公室的距离,外头那片本还风和日丽的景色,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变了脸。锖兔提着书包站在走廊窗前望着满城电闪雷鸣发呆,眼底雾蒙蒙地晃出一片阴沉的水色。

  视线下方,同龄的、比他大的、比他年幼的,所有人都乱作一团,没带伞的学生们惊慌失措地大叫,从操场和校门口冲回教学楼屋檐下;早就有备而来的少数人在雨中撑起五颜六色的小蘑菇,被泥水撒了一身,回头去五十步笑百步。锖兔眼前那扇窗户上撒了雨点,混着风,伸出无形的手一阵一阵敲得它咚咚响。天色大暗,乌云压城,远处尚且残留着隐隐一抹浅蓝的缝隙终于也被呼啸着盖住。他放眼望去,黑压压又灰蒙蒙的大片,颇有种日常将要颠覆的科幻感。

  锖兔很懂如何安排自己,身上与生俱来带着一股领导者和男子汉的气质。学习,锻炼,各科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,剑道部的社团活动,每一样都整理得井井有条,衬得锖兔本就拔尖的各方面能力都更优秀,每学期评奖,都能瞧见这名字在告示栏上蓬荜生辉。正因为有了这份底气,锖兔与同龄人相比,他看起来要更加有条不紊,按照铺设好的轨迹日复一日,按部就班地过着自己的每一天。然而就这么一场来势汹汹的雷雨,却让无数人心中强大坚韧的锖兔同学,猛地露出有些怅然若失的表情来——大抵是天气的错,锖兔早觉察到自己状态不对。他晃着书包,漫无目的地在偌大一个教学楼里晃荡。性格原因,他不太愿蹭到别人伞下,总觉得这样有失面子,还给他人添麻烦。

 


  说来蹊跷,锖兔实际常常觉得,他会误打误撞地走上现在这样的人生,被人夸是个懂得自律的好孩子,根本因素几乎都出在自己那与生俱来的第二性别上。

 

 

 

  ——他是Alpha。

 

 

 

 


  八岁那年,锖兔小学四年级。某个礼拜一,所有人都毫无征兆地炸开了锅,原因是大家都拿到了自己第二性别的判别诊断书。Beta,Omega,Alpha,短短三个词,将在此之前都能够打成一片的孩子们分作三块不同的群体。尚且年幼的锖兔一时间无法理解这一举一动的意义,他作为稀少群体,自然被层层叠叠的人群给围得水泄不通,成了圆心。檀发的小男孩捏着那页纸,耳边是老师同学或夸赞或羡艳的声音,那上面白字黑字,第二性别一栏以黑体加粗印着Alpha的字样,好扎眼。

  一个人如果身为男性Alpha,自然表示他的起点就比好多人高了不止一点点,类似枪声响起前被默许的合理抢跑,能在这个看重性别关系的社会的上更早一步立足。得到结果的锖兔一时半会没说出话,心里感到一股没理由的挫败感:他小时候被父母领着读书看报,见多识广,自然比别人早熟些;他从好早前就自学剑道,每天早晨闹钟不响便起床锻炼身体,在体育课的时候当然表现得好;他生来就是这样一幅天塌下来自己扛的性格,见不得身边的女孩掉泪,不允许男生逃避软弱,所以顺理成章地当了班长帮助同学。

  小小的锖兔早早回到家,难得晚饭时一句话没说,洗完澡将自己裹进被子里,脑子闪过一幕一幕他努力认真磨砺自己的画面来。他将那页刺眼的白纸黑字揉成团又展开,皱巴巴地面朝下盖在地板上,觉得这八年来的坚持在瞬间付之东流,全成了那短短五个字母的功劳。

 


  那天正直初夏,是放暑假前最后一周上课。锖兔盯着窗外,身前是学校保健室的门。

  他想起八年前那场与今日无异的雷阵雨,心里五味陈杂横竖不知做什么。干脆眼一闭,心一横,决定趁着大家都忙着避雨,全体师生围聚在一楼大厅的空档,钻进谁都不在的保健室床上好好睡一觉,以此抚平再次涌上心头的那层不快。

 

 

 

 


  这不怪锖兔,他可少这样偷懒,更难得会忘记随身携带把小巧的折叠伞。

 


  毕竟活了十六年,自己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成就,到底也被评价全归于Alpha这短短五个字,说是这一性征的男人女人浑成天然的性别加成,谁都会觉得不自在。他想着,深吸一口气,试图将这阴暗的负面情绪剔除出去。鼻腔内充斥着雨后泥土的湿润气息,挺好闻,能让他想起老家那片郁郁葱葱的树林。锖兔不自主笑了,曲起手指,礼节性轻轻敲了两下那扇紧闭的门,随即扭动把手,从善如流挤进那间他企图在内寻到短暂寂静和安宁的屋子。

 

 

 


  正如这场直到落下前都无人觉察到的雨。

  在踏进那只脚之前,锖兔并未料到,他也在这方小小的房间里头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
  那人的名字唤作富冈义勇。

  这是锖兔翻看教师花名册的时候,无意间知道的。

 

 


  在学校里,所有人都喊他富冈先生或是富冈老师,再不济,以姓直呼,从未有人叫过他底下的名。锖兔不理解,义勇二字,简简单单,叫起来多好听,符合老师那一派叱咤风云的严厉作风。他是锖兔班上的体育老师,是每天早晨站在学校门口检查学生们衣着行头的督查组长,不苟言笑,却早早成了这学校里的风云人物。论坛里,留言板上,所有人都公认富冈义勇男性Alpha的性征已是铁骨铮铮的板上钉钉,没有人想象过他或是其他性征分类的可能性。锖兔对此持怀疑态度,却也不去深究,不自觉地从了大流,揣着即使升入高中也极为少见的男性Alpha身份,宛如个天之骄子似的在潜意识深处相信人的本性。即,富冈老师也与自己一样,是男性Alpha这件事。

  他观察富冈老师好久,从初中开学式的第一天便被那人吸引了注意力。授课过程,上学路上,回家途中,亦或是两人视线,他好多次与富冈老师打照面,偶尔聊上两句,四年下来,得到的消息零零总总,也总算让锖兔在心里空出个小角落放他的事。抛开在学校必须毕恭毕敬相处的分秒,他们私下的对话,大抵不能用学生和老师这一肤浅的关系来形容。超市里头,路灯底下,咖啡厅里,亦或是手机里面,他们好多次聊起身边点点滴滴:从国家社会的未来到锖兔毕业后的志愿,或是对方手指上被竹刀的刺给扎出的小伤口,还有他因握笔写字磨出的薄茧——前者的记录存留在他们双方的手机里,短短几条简讯,好长一段回复,谁都能看得清清楚楚。至于后者,通常都成了两人见面时的嘘寒问暖,话语随着冷暖空气一齐散在余辉里,夜风中,要认真找起来,除了脑海深处的记忆之外,就何处都无迹可寻。

 

 


  锖兔认为,富冈老师和他,他们之间的关系决不能算是暧昧。

 


  暧昧一词,主指男女之间气氛空气模糊不清,含糊不明,多含了点友情之上、爱情之下的意味。这是锖兔查词典明白的。他与富冈老师不过师生,会互相交换联系方式或是偶尔约了见面,也只能证明他对自己这个学生大抵上心了些。要真有人问起两人的所谓暧昧,锖兔也不会同书上所言,不便把这段关系公之于众。

  除了朋友以上恋人以下,暧昧在锖兔的心中,还有另一层含义:他擅自觉得,暧昧两字写作爱与未,多表示爱却并未爱,是两个人之间彼此默认的默契和心照不宣,绝非某一方单方面付出的一厢情愿。他想,自己暗自喜欢富冈老师,擅自满足于这种并非暧昧的师生关系,怎样算来都是一场声势浩大却悄无声息的盛大暗恋。四年下来,富冈老师也并未有半点对自己动心的迹象。也罢,他们都是男人,是同性,搞不好还互为稀少罕见、天之骄子一般的Alpha。他爸妈半开玩笑地说,等锖兔再大些成了年,到适婚年龄,把性别报告单往外一丢,一万个条件优厚的Omega立刻带着千万嫁妆登门拜访。每每想到这,锖兔便会露出微妙的表情嗯啊迎合——要是自私自利地将这份感情全盘托出落得个老死不相往来,那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。锖兔想着,眼前又浮现出那张皱巴巴的报告单。

 

 


  他明白,自己今年十六岁,正处于对爱情这一概念萌芽生长到旺盛的阶段。在这一年龄段产生的感情,或许多都不能算作爱。记事起到现在,他之前直来直去地过了好多年,不论男女都当做铁血战友情热切对待,现今进入青春期,内心对这种感情太敏感,会对富冈老师产生那样写作暗恋的感情,或许在对方看来,也只是小孩一时兴起的情迷意乱罢。他面不改色,全然一副提早明白世间疾苦与人生不易的过来人模样,嘴边那道儿时不小心划出的疤可显眼,远远瞧起来,像是锖兔在对着什么笑。

 

 


 

 

 

  诚然,锖兔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孩子。

 

 

 



  对于那些难得一时妄自菲薄做出的判断,锖兔觉得,自己终究还是做错了。

 

  他不该这样鲁莽地妄下定论,不该擅自妄想自己与富冈老师的种种可能性,不该今天早上睡得迷迷糊糊就慌忙出门,不该因为嫌麻烦就往书包里少塞了一把折叠伞,不该拒绝同班同学邀自己一同撑伞回家的提议。

 

 


  保健室白蒙蒙一片,两张床并排靠在视线左侧,中间是平日里值班老师坐的办公桌,同墙面柜子一齐被漆成白色。锖兔将书包搁在门口排椅上,手指碰了碰开关,到底却也没有将它按下去。他挪到离床稍近点的距离,觉察屋内好重的湿气,仿佛天花板上破了个大洞,或是窗户留了条缝,雨和风一齐呼啸着挤进屋内,在自己身边摩肩接踵。他难得慌张地以余光去瞥身后严丝合缝关上的门,外头传来学生们三三两两路过的欢声笑语,床底下空空荡荡,然而靠里的铺上却晃着人影。那块拉起来的白布透出光,透出一片黑影,透出雨季清新的气味来。这味道挥之不去,直截了当地冲击着锖兔的神经。他的心在那瞬间收紧,两只眼睛投出的视线慌慌张张寻找天花板上的洞与窗台边的缝,还有身后未关紧的门。可是,那几处空洞都被填得满满当当,锖兔头顶上的风扇吱呀呀地转,卖力地将那股气味吹淡又扩散,做起无用功。檀发少年耳边满溢着属于他自己的心跳和呼吸,僵硬地把身体挪近那张暧昧的床,他小心翼翼,步步为营,生怕自己一个莽撞便将这好容易建立起来的堡垒炸毁,让一切功亏于溃在某个没有稳下来的鼻息上。他站在那片唐突静止下来的模糊黑影面前,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,浓烈的潮湿气息将他全身缠得死,像落进海里时被章鱼给吸住手指;眼前,那扇闭得严严实实的窗户上撒了一条一条的雨点水痕,混着风,伸出无形的手一阵一阵敲得它咚咚响。他放眼,从那两片窗帘之前的缝隙朝天空望去,天色大暗,乌云压城,大片黑压压又灰蒙蒙的云层这一块那一垛地聚集起来,颇有种日常将要颠覆的科幻感。

 

 

 

 



  ——这是Omega信息素的味道。

 



 

 

 

  锖兔浑身打了个寒颤。

 

 


  对于信息素的概念,他既熟悉又陌生。熟悉的,是第二性别判明后来自父母与老师不分日夜的科普与教导,以及身为Alpha,对于Omega身上气味本能的判别;陌生的,是他十六年人生中,头一次如此扑头盖脸地接触到这一听得他耳朵起茧的概念实体。锖兔杵在那张床前,感到某种莫名的情绪自内心深处开始膨胀,像团发酵的面团,碰上去柔软又粘手,带点湿气,至少手感上算是相当可口的。

  隔着薄薄一挂白布,锖兔模糊地瞧见躺在床上那人的脸,仅仅只是瞧见轮廓闻见气味,却在心中暗自定论那人定是他。床铺旁边,床帘外面,矮矮一方小桌上搁着尚未开封的口服液和被扯得七零八落的纸巾,随意弃在一边的手机亮着屏,那上面,显示的是锖兔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长篇对话。

 


  冗长且诡异的沉默后,他耳边终于传来几声抑制不住的嘤咛。


 

  那声音转了调,低空盘旋过锖兔耳边,挤进脑袋里,钻到那块负责贮藏有关富冈义勇记忆的角落里,变成独属于他的记号。少年一时咂舌,终究是扯开那副聊胜于无阻挡在他与他之间的薄布。被模糊了的光线唐突亮了一瞬,就像这场今日铺天盖地袭来的暴雨,那位被锖兔独自暗恋了四年的恋慕对象的气味如同见到月亮,突地涨了潮,争先恐后地朝着他的方向湧过去,试图将他扯入深不见底的海。

  富冈老师的眼神煽情得磕磕绊绊,却又直端端得盯着锖兔脖子上隆起来的喉结。那双在好多人看来不可测的眸里亮了些微的光,视线热切,宛如山洪倾泻或是猛兽袭来。二十四岁的富冈老师比锖兔高了大半个头,然而他们之间这份微妙的身高差,却得益于他躺在床上的动作而没得到半点体现;锖兔觉得自己被这湿漉漉的雨水气味攻击得没有任何回避的余地,甚至连发梢指尖都仿佛滴了水,挑拨得他尚且不成熟的理智即将被本能给彻底攻陷。

 

 

 

 



  “……锖兔…”

  富冈老师向着他伸出手去。

 

 

  他的手好烫。锖兔想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

  “我想知道……你为什么,会喜欢我?”

 



 

 

 

 

 

  窗外,远处云层隐晦地闪起雷光。

  少年耳边轰鸣一声。

 

 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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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房间外面,那片天空依旧灰蒙蒙地落着雨,一粒一粒声势浩大,却不见先前叫嚣放肆的电闪雷鸣。雨混着风轻柔地贴在窗前,一副岁月静好的恬静模样。

  他们相互依偎着挤在屋里这方小小的床上,床帘将两人与雨季潮湿的空气一分为二。富冈义勇眯起眼,手指卷起锖兔披散在肩头的长发。床边,低矮的床头柜上放着不曾被动过的抑制剂,那时大难临头,他们却都没想到要动这几支小瓶一分一毫,全当它是不存在的摆设。

 

 

 

  锖兔搂着蜷缩起身子的富冈义勇,想起那方依旧亮着荧幕的手机,还有被刻意地解下的项圈,便忍俊不禁地噗嗤一声笑出了音量。他侧过头,耳边传来富冈老师疑惑地抬起尾音的声音。那声音慵懒地带着情事之后的余温,低空盘旋过锖兔耳边,挤进脑袋里,钻到那块负责贮藏有关富冈义勇记忆的角落里,跟这场交欢变成独属于他的回忆。

  他明白,自己今年十六岁,正处于对爱情这一概念抽纸生长到开花结果的阶段。在这几年段产生的感情,或许多都不能算作爱。今天,他误打误撞地揭发了富冈老师从执教起藏到现在的秘密,凭借着Alpha与Omega相吸的性别本能狠狠标记了他,借着情迷意乱时大脑一片混沌而把心声款款而来。

  从记事起到现在,他直来直去地过了好多年,还是头一次如此深切地体验到何为顺利流畅的水到渠成。他面不改色,心中却被富冈老师先前又色又放肆的模样给填得满满当当,锖兔闭上眼,全然一副提早明白世间疾苦与人生不易的过来人模样,嘴边那道儿时不小心划出的疤可显眼,富冈义勇抬起头瞧他一眼,哑着嗓子说锖兔像是在对着什么笑。

  锖兔这时才隐隐感到体力消耗过高,于是掩耳盗铃似的扯起薄被的一角盖在两人身上。他抚着富冈义勇的下唇,蜻蜓点水般在上面印个迅速又纯情的吻。随后撇过头,眼角余光瞥见对方唐突红起来的脸,也别扭地跟着觉得自己耳朵发烫。

 


  十六岁的锖兔支起身,垂下眼盯着二十四岁的富冈义勇与自己亲昵地搅起来的指尖,好不暧昧。他深吸一口气,执意把喊了四年的富冈老师改口称作义勇。

 

 

 


 

  “义勇。”

  锖兔扣住他的手,温温热。

 

 

  他的手好暖,像捧了日光在手里。被唤作义勇的青年沉默着,眼神柔和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

  “我也想知道。你为什么,会喜欢我?”

 



 

 

 

 

 

  窗外雨停,好大两只乌鸦停在落光了叶子的树梢上面。

 

 

  床帘这一边,阳光下熟成的果实味道好浓,混着隐约残留的雨后气息,被天花板上吊着吱呀旋转的风扇吹开,又聚合。锖兔与他的义勇挤在小小一方床上,被褥底下的手牵在一起,手指与掌心贴着,纷乱繁杂地拔高暧昧的空气。

 

  他垂下头,一时半会想不到该如何回答锖兔的问题。

 

 


  义勇被乌木色的发丝遮罩的后颈间,遮遮掩掩地露出块略略鼓起的皮肤。

  那上面带着齿痕,留着红,渗出若有若无夏季晴天的气息。悄无声息地宣告那一场来势汹汹,且声势浩大的暗恋,在这场骤雨来临之时的无声落幕。



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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